咸鱼不想翻身

【坚杰】来不及的告白（上）

OOC，私设

灵感来源于张译老师另一部网剧《重生》

林芷悦小姐姐友情向，be预警，慎入

　　

　　

　　青城大学湖中的凉亭里，庄文杰咬着嘴边奶茶的吸管，露出若有似无的一抹笑意。

　　

　　青年身边坐着的两位好友看着明显陷入自己甜蜜回忆的友人，不由自主在心中感慨了一句：

　　

　　这充满酸臭味的恋爱！

　　

　　任谁都没有想到，现在最先拥有甜甜恋情的居然是平时看起来断情绝爱的庄文杰。

　　

　　孙志坚表示不服！

　　

　　他打断庄文杰的傻笑，语气充满嫌弃：“你叫我们俩来，不会就是看着你傻乐吧？”

　　

　　而林芷悦则在一旁捂着嘴笑，手指拨动吸管，看奶茶在透明的杯子里漾开波纹。她真的很高兴，一直活在众人偏见里的青年，终于从过往的阴影中走出来了。

　　

　　这一切都要感谢……

　　

　　庄文杰被打断回忆，默默瞪了一眼孙志坚，随后又带着羞意，微微一笑：“快到5月20号了，我……想在当天告白，你们……能……帮我出出主意吗？”

　　

　　光辉从青年侧面散落，如同琥珀般的眼瞳中仿佛有光。

　　

　　“哇！”孙志坚明知故问，“告白啊～你要给谁告白呀？”

　　

　　没等庄文杰反应，林芷悦率先一巴掌拍到孙志坚肩膀上，女孩佯装嗔怒：“你说什么呢！文杰他……”话没说完，又促狭一笑，接着道：“还能给谁告白？”

　　

　　“哦——！”孙志坚拖长了声音，抬高下巴一副搞怪的模样，冲着本就羞涩的青年眨眨眼睛，“也对，还能给谁呢，是吧，文杰？”

　　

　　被前所未有的温暖氛围包裹，第一次被朋友善意地起哄，庄文杰的心脏像是被浸泡在了温水里，温暖柔软。他突然和朋友一起笑了起来。

　　

　　“你们明明都知道，”青年无奈地笑着摇摇头，像是坚冰融化在春风里，“快帮我想想该怎么办吧？”

　　

　　看着庄文杰如同卸下厚重的外壳，终于将内里新生的柔嫩枝条舒展出来，林芷悦眼中泛起柔光，笑弯了眉眼，“难得文杰要求帮忙，那我们一起来想想吧。”

　　

　　孙志坚看向说好了一起刁难，却临阵倒戈的队友，深深叹了口气：真是世风日下，人心不古。

　　

　　“我看罗队对你也不是没有意思啊，”孙志坚向后靠了一下，满脸疑惑，“你干嘛不等罗队告白呢？”

　　

　　难不成，孙志坚悄悄打量了一下他兄弟的身材，心底突然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难不成他兄弟居然是主动方吗？！卧槽？！这么牛批的吗？！

　　

　　“哎呀！笨！”林芷悦双眼一瞪，原本舒适微弯的脊骨挺直起来，“先不说罗队是公职人员心里边肯定恪守原则底线，就拿罗队的年龄来说，我估计他肯定过不了自己那一关。要是等罗队先开口告白，咱们文杰等到孤独终老说不定都等不到。”

　　

　　庄文杰摸摸下巴，在心里补充：别说不定，自信点换成绝对。

　　

　　又捕捉到孙志坚悄悄打量他的目光，嘴角一抽，不得不承认，在某方面，还是女孩子心细。庄文杰在心中长舒一口气，还好他压根儿没把希望寄托在孙志坚身上。

　　

　　余光瞥见悄悄降落的夕阳，庄文杰抬手看了眼手腕上的表针，抿了抿唇，轻咳一声：“那，就麻烦你们帮我想一下了，我晚上和罗队约好了一起吃饭，就先走了。”语气是压不住的欢喜雀跃。

　　

　　孙志坚一脸懵地看着方才还坐在原位的庄文杰转眼间消失不见，愣愣地朝林芷悦说：“不是，恋爱中的人都变化这么大的吗？”

　　

　　小姑娘眼露怜悯，轻轻拍了拍孙志坚的肩膀：“你不懂。”

　　

　　孙志坚觉得自己仿佛受到了侮辱。

　　

　　

　　

　　夕阳余晖渐渐由橙红向深红过渡，天边云彩像是被烈火灼烧一般。临近晚饭时间，青城大学门口的学生逐渐多了起来，熙熙攘攘朝着不同的方向流出。

　　

　　罗坚靠在车门旁，牛仔裤配着夹克衫身姿挺拔帅气逼人，又戴了墨镜遮挡住大半张脸露出坚毅下颌。人来人往中尤其吸引视线，特别是女生的视线。

　　

　　以往不修边幅的罗队，稍微拾掇一下显得人模狗样的。正当他对周围隐隐聚焦在他身上的视线感到烦躁时，庄文杰不知道从哪儿钻出来，站到他的身边。

　　

　　“可以啊罗队，”青年的脸上挂着形式化的笑容，看不出喜怒，“男人四十一枝花，罗队老当益壮。”

　　

　　这是生气了。罗坚心下懊恼，他就不该听廖双他们瞎起哄，就往常那幅装扮多好，舒适又不招眼。更重要的是，也不会惹小孩儿生气。

　　

　　偏偏一时间鬼迷心窍，想让小孩儿眼前一亮，这回得了，眼前亮不亮的不说，先把人惹生气了可还行？

　　

　　罗坚默默站直，成了军姿的样子，又局促地把墨镜摘掉，有些讷讷。片刻后，才小心翼翼看着眼前青年，询问道：“还是巷子口？”

　　

　　青年大发慈悲，含蓄地点点头：“嗯。”

　　

　　

　　

　　饭桌上，罗坚瞧着对面眉梢眼睫都被沾染了氤氲雾气的青年，心中柔情四溢。筷子伸进锅中挑了些涮地刚好的肉片放进小孩儿面前的碟子里，罗坚扬扬下巴示意对方快吃。

　　

　　“你别光给我夹啊，”庄文杰夹起刚被放进碟子里的肉片，沾了点蘸料放进嘴里，小松鼠一样鼓着腮帮子，“你自己也吃啊。”

　　

　　罗坚笑笑，应了句“好”。

　　

　　饭后，罗坚斟酌着语句，拿起水杯润了润发干的嘴巴，他说：“文杰，‘先生’那边快收网了，你取得的消息很有价值，局里已经准备好给你表彰了……最后行动的时间已经定好……”

　　

　　罗坚看了看两眼已经开始被期待充满的庄文杰，喉骨不停滚动，犹豫很久才把话说出口：“你……就好好完成你的学业，你父母的仇我会帮你报……行吗……？”他会不惜一切代价将‘先生’绳之以法，以慰死者亡灵。

　　

　　“为什么罗队？”庄文杰眼中似是失望，修长的指节叩响桌面，“我们当初不是已经说好了吗？况且，有我做饵你们应该把握更大才对，到底为什么？”

　　

　　罗坚移开视线，不敢看对面青年哪怕隔着薄薄水雾依然难掩锐利的眼。

　　

　　确实，有庄文杰作为诱饵无疑大大减小了他们办案的难度，只是……罗坚头疼地回想着他们查到的那些资料上关于重型火器运输那一条……

　　

　　睡莲案中，青年面色苍白浑身无力倒在廖德同办公室里的那一幕突然就浮现在罗坚眼前。他狠了狠心，对上庄文杰的视线：“局里已经决定了，到时候廖双会陪着你，避免对方再次威胁到你的人生安全。”

　　

　　最终两个人不欢而散。

　　

　　在夜晚的料峭春风里，被冰冷气息侵袭的不止庄文杰一人。

　　

　　

　　

　　最近几日，林芷悦和孙志坚莫名地看着庄文杰陷入低气压，算算时间就是对方之前一脸春意和暗恋对象吃了顿晚饭，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

　　

　　学校食堂，午饭时间。

　　

　　孙志坚悄悄撞了撞林芷悦的肩膀，用眼神示意：咋回事儿啊？

　　

　　林芷悦摊手摇头：不知道。

　　

　　孙志坚又抬抬下巴：你去问问？

　　

　　林芷悦瞪他一眼：你怎么不去？

　　

　　孙志坚吐出口气，看着坐在对面的庄文杰拿着筷子使劲儿戳着餐盘里的米饭，他咽了口口水，小心翼翼：“文杰……”

　　

　　“干嘛。”清冷的声线压不住怒火，庄文杰抬头，黑色瞳孔里似乎有什么在燃烧。

　　

　　“没，没事……”孙志坚欲哭无泪缩了回去。太凶了，难道恋爱中的人都是这么喜怒无常的吗？而且，目前这种情况他们还要帮他准备告白吗？

　　

　　庄文杰垂下眼，沉默了片刻，突然低声道了句“对不起”，然后端起餐盘转身离开了。

　　

　　留下孙志坚和林芷悦两人面面相觑。

　　

　　

　　

　　庄文杰走出食堂，不出意料地看见等在一颗大树下的廖双。他黑眸暗沉，原地思索一会儿，抬脚向廖双所在的方向走去。

　　

　　如果不是廖双听罗坚的吩咐，率先收起了他所有的装备，他绝不会落到这样的一个被动局面。眼看着距离最后行动的时间所剩无几，庄文杰不免心下焦躁。

　　

　　青年缓步走到廖双的面前，垂下眼睫挡住其中的算计，“廖双姐。”

　　

　　“呦，不躲我啦？”廖双上下扫视，挑着眉挂着例行公事的笑，“说起来，今天就是最后的行动了，算算时间应该快结束了吧。”

　　

　　“什么？！”庄文杰后退一步，面露震惊。罗队说的不是……

　　

　　“他骗你的。”像是能听见庄文杰在想什么一样，廖双冲着他招招手，示意他跟上，随后转身向远处走去。

　　

　　庄文杰脸色僵硬，眸光明灭不定。他在原地顿了顿，随后跟在廖双的身后，来到之前他邀请朋友为他参谋告白的凉亭中。

　　

　　廖双坐到凉亭的栏杆上，背后倚着柱子，消息提示音突兀响起，她看了眼信息，低着头将手机摁灭，“说起来，罗队之前还找我们参谋过告白呢。”

　　

　　她看到庄文杰一脸不敢置信，突然笑了出声，“你也不信吧？我们当时也吓了一跳，谁能想到一心只有案情的罗队还有这种时候呢？”

　　

　　“偏偏他就是做了，还准备地一脸认真，为了仪式感挑了一个日子。不过后来……”警官眺目远方，“我们查到了点资料，罗队他就停了，就像又恢复了以前的罗队。”

　　

　　突如其来的倾诉让庄文杰不知所措，半晌，庄文杰抿着唇坐到了离廖双最近的凳子上，问：“你们查到了什么。”

　　

　　廖双转回头看着庄文杰，轻吐出三个字：“重火器。”

　　

　　庄文杰感到奇怪，明明他的耳朵应该没有任何问题，此刻却充斥着噪音；他的眼睛应该也没有问题，可眼前除了白茫茫一片，他什么都看不到；他的心脏……

　　

　　他的心脏，停了。

　　

　　大脑里空白一片，只是突然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所以罗坚才严防死守不让他参与分毫。可他在上一次分别的时候对罗坚说了什么……

　　

　　我不是你的下属，没有义务去听从你的命令，我是死是活都跟你没有关系，我希望罗队能牢记这一点。

　　

　　廖双耐心地等待着，等待眼前的青年渐渐恢复了神志，又开始克制不住地颤抖。

　　

　　她冷眼看着庄文杰说道：“抱歉，罗队是禁止我们告诉你这些的。”

　　

　　庄文杰的耳鸣还没有结束，但奇异的是他居然能完全捕捉到廖双的声音，“但难得看我们队长开了次花，实在不忍心他临……出任务了还要背着心上人的误解。”

　　

　　耳边捕捉到脚步声，庄文杰用指尖刺破了自己的掌心终于获得半刻清明，他像是爆发身体里最后力量一样抓住将要远去的廖双的衣角，冲力带着庄文杰前倾，而双腿却无力支撑只得瘫坐在地上。

　　

　　庄文杰紧紧抓住那片布料不放，他张了很多次口，终于细碎颤抖的声音被从嗓子中挤出，“罗，罗坚呢？”

　　

　　廖双低头看着此刻显得极为可怜的青年，也注意到了他仍然流血的双手。她知道她不该这么对他，也知道自己在迁怒。可心里面像是有火在烧，烧得她几乎痛不欲生。

　　

　　满怀着恶意，廖双开口：“医院，手术室，头部中弹，目前还没有结果。”

　　

　　庄文杰的世界轰然倒塌。

　　

　　

　　

　　整整一个月，庄文杰像是活死人一样，毫无生气。他仍然记着那天跟廖双去往医院，到了手术室的门口。周围排斥的，不善的，怜悯的，同情的视线他全都视而不见，眼中唯有那盏还亮起的灯。

　　

　　那象征着罗坚，他还活着。

　　

　　提示灯突然熄灭，庄文杰颤抖着不敢靠近那扇门，生怕穿着白衣的无常出来告诉他，罗坚和他已经两别与世间。

　　

　　值得庆幸的是，罗坚活下来了，只是还要看后续治疗，仍然没有脱离危险。

　　

　　庄文杰长舒一口气，像是被判了死缓。

　　

　　直到今天，他接到了电话，说罗坚已经脱离危险而且苏醒过来。

　　

　　庄文杰飞奔着跑去了医院，却看到廖双庞大智他们复杂又释然的眼神，或许里面还有同情和怜悯。

　　

　　他走进病房，对上了一双空洞的眼睛。罗坚看着他，就只是看着他，眼睛里面什么都没有。

　　

　　感情，情绪，什么……都没有。

　　

　　就像不认识他。

　　

　　廖双拍了拍他的肩，告诉他，罗坚因为大脑中残留弹片，造成神经中枢压迫，得了情感障碍症。

　　

　　庄文杰是真正舒了口气，这些天的不安终于散去。

　　

　　他想，没关系，罗坚不理解的，他可以一点一点告诉他，教给他。

　　

　　只要，活着就好。

　　

　　

　　

　　TBC

　　

　　

　　廖双小姐姐对不起！我真的找不到人了，然后强行拉小姐姐来串场（鞠躬）